好久不見。
最近在大量寫詩,如果說文案是為商業服務的文字,那麼詩就是更為純粹的、為了寫作者自己,也為了與人類感情共鳴。
詩的文字精煉和銳利是否必要,端視當時的情感表達而定;我最近寫的,都是情詩——更該說是懺情詩,為了重構粉碎的生命、把自我與過去懸空吊起狠狠鞭笞的痛苦不堪的情詩。
文案讀起來多半令消費者感到舒服、溫暖,或者有個童話般的完美結局提案:因廣告和文案為資本主義服務的特質,正是為了營造出從地獄到天堂的橋樑,說服觀看者藉由消費,我們生於世的所有不幸與苦難能夠得到救贖。
但是詩,或說是悲劇作品,深深推讀者進入最深的恐懼與黑暗當中,囓下肉、擠出血,並且根本沒有要拉你出來的意思。創作沒有在在意這個的。
更甚者,文案是種很踏實的工作,只要努力閱讀,出外走走、把你所攝取的化為血肉,多半能夠產生價值。
但是詩嗎,就像人生一樣,有時候你盡了全力也不會有成果,所謂的痛苦與犧牲根本不可能換得回報。再怎麼雕琢,它偏偏不是你所想的樣子,就像生了一個平庸的孩子,就算送到韓國送到泰國整形變性,仍然扶不起、拉不倒。
這是之所以為什麼我當文案。
因為人生好苦。
(附上拙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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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地獄不會消失》
地獄不會消失
它只會關起,再重新打開
像七月的鬼門
消化中的豬籠草
因為所愛的人而嘔吐
禁止進入的洞穴
十一點和十二點交界的指針
裝有遺留物的箱子
數清自己滿身的胎記與傷疤
假裝割肉餵鷹
地獄就不在那裡